杜绪成现在说话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见到杜父和杜母,心情激动不已,因此,只见到他嘴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杜母大惊失色地盯着杜绪成,“成叔叔,你现在说不了话啦?”
杜父在村子里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号称“老村医”,他知道杜绪成是什么情况,笑道:“出车祸怎么会影响说话,老成叔这是见我们俩激动的。”
说着三人又都笑起来。
杜迟忙着不停,又是烧水又是泡茶。成叔叔已好久没有喝家乡茶,喝了一口清茶后,话多起来了,对家乡每家每户都问个不停。
“老成叔呀,现在家乡年轻人几乎走完啦,只剩下几个老年人每天从村东头晃到村西头,然后又从西头走到北头。”
杜父说的是事实,现在庐江农村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或上学去了,在家做农活的几乎没有。
“我们村下拐那一片田都改成种单季稻啦!每到忙季,田野里站着的都是白发老人,唉!”
杜绪成听杜父说到下拐那片田,是家乡最富饶的“粮仓”之区。在1979年包产到户后,农户们为了得到这片田中的其中一块,刑二与夏三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只得用抓龟的办法来分,没有抓到的农户哭爹喊娘,宛如失去生命般难以接受。
“你看现在种田地不但不要上交公粮,政府还给补贴。年轻人还认为不能做,这要到哪里去说理去。”杜父边喝茶边评说世道。“唉,古人说的好,乱世出粮商,盛世粮如糖,还真不假…”
杜父说的还真是农村的现实。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想像到种田地的苦,想当初,割稻、插秧、耙田,哪一样农活不是手工操作,烈日之下,再美的村妹也会变成黑姑。远的不说,就拿八零后杜迟来说吧,他有一位同村的小学女同学,放暑假前白白嫩嫩的,两眼放着亮光,像百灵鸟般惹人喜欢;暑假过后,再一看,你都要不认识她了,全身晒得黑黑乎。有一年,杜迟实在不忍心,就多嘴喊这位女同学为“两重天”,“黑玫瑰”,被她的母亲好好的教训了一顿。
“现在年轻人不愿意种田,也是正常的,比如说成叔叔吧,若身体好好地,他能在深圳上班,一个月到手工资有2000多元,还给予交养老保险,等60岁后,就顺理成章地坐在家里拿退休金享福啦。而苦守在家里那一亩几分地,一年到头能卖几个钱。”杜迟在分析现代年轻人不愿种田地的深层次原因。
杜迟分析得完全符合大部分农民工的心里所想。杜绪成要是在老家,起早摸黑的,也不知道能挣几个钱,等老了,做不动了,几乎没有退休金之说,但他要是在深圳可以一直做得60岁,甚至更长,现在每个月还可以寄1000元给远在兰州上大学的女儿当生活费,更重要的,在深圳不需要做重体力活,坐在有空调的保安室里,穿着公司给配的工作服,岂不乐哉。
“我是不是好不了啦?”听到杜迟在头头是道地分析,杜绪成还是想到自已的身体。
杜父从椅子上起身,走近杜绪成,将他的上下身体各部位瞧了够。“你现在吃饭怎么样?”
杜绪成想了想,道:“比我以前在农村时吃得少多了,也比在做保安时吃得少,主要是现在肚子不饥饿,没有吃饭的欲望,不像以前,中午等不到吃饭点,肚子就咕咕噜噜地乱叫…”
杜父又瞧了瞧杜绪成的脸,“你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杜迟一听笑啦,“成叔现在出门少,见太阳少得很,脸色当然不算好啦!”
杜父见杜迟有挑衅他“诊断”技术的意味,大声说:“那一年,也就是大旱那一年,成叔叔肯定还记得,刘四被刘三打在地上爬不起来,是我给他副草药,后来是不是全好啦?”
说到刘家八位兄弟,那是乡村有名的大户人家。“他们八兄弟现在还在家里生活吗?”杜父的滔滔不绝又把杜绪成的思维带回进老家那一人一草一木。
“刘大和刘二都死几年啦,刘三、刘四、刘五都到儿女那里住了,现在只有刘七和刘八在村里过活,刘六和谈二木匠合作在镇里做木材生意,现在刘六像是一个人在做木材生意,谈二师傅今年正月去世了…”
“什么?谈二师傅死啦?得的是什么病?”听到师傅去逝的噩耗,杜迟很是吃惊。谈二还不到六十五岁,在搬车子上整根木料时,不小心,被一根粗木料砸成重伤,后来也到县医院去抢救,由于伤势过重,再加上抢救不是很及时,就死掉了。
“手巧近妖的一位木匠师傅呀。”杜迟坐在木椅子上,叹息不止。
说到谈二师傅手艺,他做木农具又结实又好使,比如,谈二做的抽水车,比一般的抽水车要轻一些,以致于农民使用他做的水车抽水要比用其他水车抽水节省时间。
不过,杜迟跟着谈二师傅两年时间,虽然在所有徒弟中手艺算好的,但始终没有得到他的真传真技。有人说是杜迟家没有上“敬师礼”,而杜迟却认为他学不成师傅那手技,“就是给谈师傅敬师礼我也学不成谈师傅那木艺。”
现在世道改变了,农村也不流行精制的木具,农具都是铁的,且花少量的钱就能买到,比谈师傅手工做的要便宜很多,另外,农家孩子们结婚用的家具也可以在市场上买到,且样子好看得多,又新潮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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