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有大喊了一句:“凌九来了。”
这么快?快到我脱衣服都不来及了。
看样子,色诱这一招来不及用了。
我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再看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只好立马趴到床上,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然后脑海里想着我该怎么说话,让他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无论如何,要哄住他。
风吹动着,我对着门外说:“我今天爬不动屋顶了,你进来说话吧。”
就这样,他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站在我的床前。
大家说的没错,他的脸上带着从来没有的严肃和冰冷,上面写了四个大字:“我生气了。”
我坐了起来,拼命咽了一口唾沫,怂怂的说:“主意是我出的,但整个局是浅浅和酸菜布置的,还有五斤六两也是她们两个拉入伙的,小草和烟水芹都知道。嗯,除了你和紫霞不知道,其余的,都参与了,呵呵……”
他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对啊?为什么脸色看上去更难看了?
我继续编着话:“凌九,我不疼,真得,一点也不疼,就是小刮擦。小草说了,就是差一点就扎透了而已,但好歹还留了一层皮,反正命还在,就是不能挨骂,不然马上呜呼……”
他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上次你说疼得夜不能寐,这次,你却告诉我是小刮擦。”
我说:“我怎么疼,你也只能看着,你帮不了我,就像我也帮不了你一样。”
消气了吗?这么诗意的话是不是很感动?
他说:“你们如果想帮我,就应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平静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我说:“不好,遇到你,怎么平静啊?大家天天都是伤心太平洋,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惊起……”
消气了吗?是不是很感动
他摇摇头说:“苜蓿,至少这件事你们应该提前让我知道。”
我也摇摇头说:“凌九,怎么办,一想到你,我就噢噢噢噢,空梦别恨久……”
消气了吗?我歌都唱上了。
他声音冰冷地说:“苜蓿,你好好说话。”
我点点头说:“嗯嗯,我准备好了,师傅,你念紧箍咒吧!”
消气了吗?我连猴哥都拉出来了。
他叹口气说:“我今天决定解散凌门,送五斤六两回老家。”
我认真的回答他说:“好啊好啊!我和你一起走,我们可以去南方看海,去北方看雪,去草原骑马,去城里要饭,然后去农贸市场砍价。”
他看着我:“你是认真的吗?”
我说:“我是认真的。然后你的身后会跟着你的千军万马,你走到哪里都像阅兵一样,所经之处,寸草不生,我们可以搞瘫所有农贸市场……”
他无语了,抚着额问我:“为什么要去打架?”
我静静的说:“因为我特别想成为一名泼妇。我的偶像是水浒传里的孙二娘,你知道吗?她的高光时刻,是每次跟人掐架,先把自己外衣脱掉,一丝不挂,这样跟人掐起来,人家都抓不住她的衣角,因为根本就没有衣角……”
凌九瞪着我:“苜蓿,你看的是哪一个版本的水浒传?”
我认真地说:“前两天从苏州超市买的。”
他又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个超市……不适合你去。”
我说:“我和紫霞一起去的,是她推荐我去的。”
很好,我又卖了一个,这下算不算是一网打尽了。
凌九看着我说:“苜蓿,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会一直信任你。”
我点点头说:“对。”
凌九认真地对我说:“那请你信任我,下一次打架……请带上我。”
好的,嗯,什么?带上你。
我突然明白了,凌九生气根本不是因为我们冒充他去打架,而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把他和我们放在一个平等的空间中。
他把我们当朋友,对我们无比信任。
在他眼中,朋友之间应该是荣辱与共,肝胆相照吧。
可我们却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孩子,无比呵护,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这样的关系和相处模式,也许他不喜欢。
他要成为强者,他要走得是最难的路,他希望我们是同行者;而不是他的轿夫,抬着他哄着他走过这段荆棘。
可是,打架能带上他吗?
他会和我们一起冲上去,把那些人摁在地上摩擦吗?
“不可以,凌九。”
“打架不可以带你,甚至连紫霞都不可以去。”
“因为有你在,我们就只有挨打的份,我们不可以还手,不可以使用手段,甚至我们都不能奢求有一个公平。”
“因为你,我们只能堂堂正正接受一群混蛋的逻辑。”
“永远善良,是信仰可也是枷锁,在污泥的世界里,清白就是原罪。”
“凌九,你看,你和紫霞为什么总是有吃不完的苦头?为什么总是会一直伤痕累累?不是因为你们不够强大,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太混蛋,而你们又不肯向这个世界妥协。”
“所以,凌九,请你不要和我们站在一起。”
“打架,不能带你,至少现在还不行。”
“凌九,这是一个混账的世界,所有的逻辑都可笑无比。”
“但没有办法,只要你在,就算我们身穿金甲衣,手拿方天画戟,我们依然赢不了。”
“因为你是凌九,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凌九。”
“是只能与天斗,却不能与“人”斗的凌九。”
不公平,真得不公平。
“凌九,请你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们会一起与那群混蛋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到时看我们怎么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会有那天的。”
听完我没头没脑的一番没有章法的话,凌九居然无奈地笑了。
这一笑,我知道,冰山融化了。
凌九笑着说:“等到打架的那一天,我要当输出。”
我认真地说:“那我就来当辅助好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就是想打一架。
不然,心中的郁闷如何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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