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夫人身体不好。”江明湛想了想随便开启了个话题问赵兴武,赵兴武刚放回烟盒从兜里拿出来的手莫名一顿,然后随意耷拉在大腿上:“富贵人有富贵病,穷人有穷病,天生的,也没钱治。”
他言语间没有什么忧伤,只有平淡,像是早就接受过这一事实一样,内心丝毫不觉得难堪。
江明湛表示理解,但是还是劝慰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工作一辈子,都到这个年纪了,患上疾病还是得去看,毕竟谁也不想死,不是吗?”
“江先生说得有道理。看江先生这一身穿着,你肯定没缺过钱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穷苦怎么知道穷苦百姓受的罪。我们这种家庭是小病不用治,大病不敢治,一治这个家就垮了。”
“可以先看着医生,听医生怎么说,也许有的病没有那么妖魔化。”
赵兴武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怀念:“其实小琴也去看了医生,不好治还要花一大笔钱,她不想治,说是想多留点钱给孩子。父母嘛,自己苦点累点无所谓,总不能亏待了孩子。”
江明湛沉默良久,只能说出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赵兴武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母啊……
江明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只是一瞬间,之后他很快敛下自己的神色,就像随意闲聊一样询问赵兴武,“你夫人的病听起来不好治啊,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赵兴武知道对面是在帮自己老婆找凶手的人,也不拖泥带水,立马就回答了:“脑梗。”
脑梗?
江明湛若有所思的看了赵兴武一眼,他正耸搭着脑袋,手肘怼在膝盖上,想看看赵兴武的脸色都无法看见,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正当江明湛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赵兴武长叹息一口气。
“人已经死了,治不治都没有什么意思了。死了也好,不会痛,什么病……都没了。”赵兴武抬头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江明湛没有立场去评论别人,只是劝慰他道:“你……节哀。”
江明湛说完也就沉默了。
盲走了一会儿,远远看着停留在过道不再向前走的李富贵大吼了一声:“迟哥,你还在做什么?”
这一声就打断了双方的沉默。
江明湛听见李富贵的呼喊声对赵兴武说了句“抱歉,我朋友在叫我,我就暂时失陪了”。
赵兴武点头。
江明湛就加快脚步准备离开了。他的确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等江明湛走了几步,赵兴武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他不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说,“如……如果找到凶手,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声,谢谢你们了。”
第一时间?
不可能的。
江明湛闻言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人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赵兴武的视线中。
赵兴武深深叹了口气,他垂下头,保持之前的模样,一动不动。
黄小琴的尸体被黄线圈在厕所里面,可能是因为发生了新的命案,她的尸体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新鲜了,所以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包围着,人们进进出出,见的多了,也自动无视了那具尸体。
这是江明湛第三次见到黄小琴的尸体。与前两次相比,她身旁的痕迹变得更多了。
蒸干的地面,人们踏过水留下的脚印,几张手纸几个矿泉水瓶,像极了著名景点到此一游留下来过的足迹。有时候江明湛都觉得人真的挺厉害的,他们能把任何一个场合变成到此一游的打卡景点。
生命可贵,不容践踏。
江明湛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叫李富贵和陈秋月帮着把那几张废纸和几个瓶子捡起来一起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这之后几人才开始蹲下检查黄小琴。
三人各蹲一边,连起来就像为了个包围圈,蹲起来活像三个种在坑里不能随便移动位置的萝卜,李富贵和陈秋月面对面边交流边沟通。
“她眼睛……”
“啧啧啧,这黄小琴不知道生前生了多大的气,居然把人眼睛都气圆了,牛逼牛逼,我以为怒目圆睁怒发冲冠,那都是书本子上的夸张描写,没想到居然是真事。”
“没有其他伤口,衣服没有破,不是衣服质量好就是生前根本没有挣扎。”
“胸口那点的衣服好皱,是不是被人一把抓住提起来过?不过抓胸口……还是抓一个四五十岁老人家的胸口,口味好重啊……”
“他抓胸口干什么,还提起来?你以为真像电视里演的啊,一把就能把人举起来,黄小琴手臂上的肌肉看见没,你看完了再看看她的体态,人家这肉感,她的分量可不轻。我怀疑是她自己抓的?”
“自己抓自己的胸口?毛病啊!”
“也许就有毛病呢?”
李富贵和陈秋月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语。
旁边的江明湛自动忽略掉李富贵和陈秋月的吵闹声,此刻他的目光只聚集在那把奇怪的刀上或者说是在那把刀片上。
这刀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拔起来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动过手脚。
他弹了一下刀片,刀片便晃悠了一下,听这清脆的回音,是每个人家里都能听见的声音。这种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敲打不锈钢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但是因为皮太薄,声音也变了一下,但是仍然能让人一耳便听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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